今年的4月30日晚上,宝山公安分局淞南派出所民警虞志伟和妻子一起吃过晚饭后,便早早地端坐在电视机前,准备收看上海世博会开幕式实况转播。20点10分,举世瞩目的开幕式终于向世人撩开了神秘的面纱。随着精彩纷呈的文艺演出的开始,虞志伟和妻子的双眼紧紧盯着荧屏,目光仔细地捕捉着每一个画面,唯恐错过了什么。突然,虞志伟激动地拉着妻子的手指着荧屏说道:“快看,快看,珍珍就在宋祖英的后面!”
“看到了!看到了!”此时此刻虞志伟的心情可谓是“悲喜交加”,他和妻子眼眶中的热泪不约而同地流了下来,顺着荧屏画面的徐徐展现,他看着荧屏中宝贝女儿妩媚的笑容、优雅的舞姿,再转过头凝望着身旁因患癌症化疗而导致头发几乎全已脱落的妻子,绵绵的思绪情不自禁地闪回到了世博会开幕前夕,自己家中“不堪回首”的日日夜夜……
今年57岁的虞志伟是一个在公安战线奋斗了30多年的老民警,曾在刑侦和治安岗位的第一线立下无数战功。转岗到派出所工作后,在负责治安窗口的接待工作时,没有收到过一个投诉电话,是一个深受居民群众喜爱的“老娘舅”,该窗口为此也被市局列为免检窗口,其本人也荣获分局“十佳优秀民警”的称号。
随着世博安保战斗的打响,虞志伟对所领导表示:“我虽然还有三年就要退休了,这次世博安保也许就是我余下的从警生涯中最有意义的工作了,现在所里的警力十分紧张希望领导对我不要有任何照顾,我要和年轻的同事们一起为世博的平安贡献一份力量。”
此时的虞志伟已经从派出所治安接待窗口调任到世纪联华大卖场任专职治安民警,负责世博期间周围商业圈的治安防范和社会面的防控工作。该大卖场占地面积53亩,营业面积达3万多平方米,位于淞南地区商业最为集中和人流最为密集处,每天的客流量达到一万人左右。自从2007年11月在淞南地区开张营业后,拎包、扒窃、盗窃“三车”等案件发案量居高不下,一直是地区治安的难点。因此,所领导决定派他这个老法师到此处蹲点驻守。马其衷所长说:“老虞有着丰富的公安工作经验,派他去肯定镇得住。”
此话不假,别看老虞年近六旬,但他身材高大、挺拔,双眼炯炯有神,心态乐观,谈吐幽默。虽然岁月的年轮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沧桑的印痕,可依然能从他那充满自信的笑容上读到几分朝气蓬勃的英气。每天,淞南地区的居民群众看到他腰间挂着警用“六件套”,目光敏锐地在大卖场的周围巡视时,都会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并誉其为“老帅警”。只要他一出现,前来购物的居民群众就会放心,而那些窃贼们却没了“用武之地”。对此,他风趣地自嘲自己是一个“吓吓坏人的稻草人。”
4月24日晚上,老虞按照分局布置的世博安保期间街面巡控工作的要求在商业圈周边,对过往的人员、车辆以及携带物品进行设卡巡逻、盘查。夜幕下,他睁大着双眼,警惕地注视着街面上的一举一动。突然,一辆没有牌照的蓝色轻便摩托车从远处飞驰而来,驾车者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外地男子。凭着敏锐的职业敏感性和丰富的工作经验,老虞立马感觉该车十分可疑,果断地将其拦截下来进行检查。通过网上比对,发现此车竟是一辆被盗车辆,当即将人和车扣留。同时,积极联系家住长宁区武夷路的失主。第二天,当失主在派出所领回失窃的摩托车时,激动地拉着虞志伟的手说道:“非常感谢你这个好民警,这辆摩托车对我有着一定的纪念意义。自从失窃后,我寝食难安。现在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感激之情。”同时,眼含热泪地送上了一面绣有“为民解忧解难”的锦旗。
其实,类似的事情对虞志伟来说是数不胜数。而更让人感到敬佩的是他在治安防范上想出的一些“脑筋急转弯”的妙招。例如,针对夜间停放在商业广场上的免费班车的油箱内的汽油屡屡被盗的案件,他到广场上实地查看了一番后,发现班车的车门和油箱是在同一方向,于是就要求班车司机每天晚上停车时,必须将车辆门对门贴靠停放,使得油耗子到了车旁无法下手,没有作案的空间。这以后,再也没有发生过盗油案件。另外,将顺手偷来的包藏匿于大包之中,这种拎包案件常被称之为“大包套小包”,成为窃贼在大卖场里行窃的惯用手法。而世纪联华大卖场自从推行了有虞志伟发明的一个小装置?——防拎包带,该大卖场基本上杜绝了此类案件的发生。为此,《新闻晨报》记者特地撰写“老民警妙招防范‘被拎包’”一文向全市介绍推广。
据世纪联华集团公司统计,在全市30家世纪联华大卖场,淞南店的商品失窃率最低,而营业额的同比上升则最高。同样,地区内的拎包扒窃、“三车”失窃案件的发案率在全区同行业中降到了最低点。这一切无不凝结着虞志伟辛勤工作的心血和汗水。每天他从上班开始一直要忙到晚上七点左右才回家。尤其是当前正值世博会举行期间,安保任务尤为繁重。他说,自己虽然没有奋战在世博园区的第一线,但抓好社会面的治安防控,减少地区的发案率,同样重任在肩。
然而,谁会知道,每当夜晚降临,虞志伟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心中便会泛起阵阵苦涩,总会感到对不起身患癌症,卧床在家的妻子,对不起正在紧张参加世博会开幕式文艺演出排练的女儿。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他对她们的关心和照料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多少次了,仰望漆黑的夜空,他的眼眶里便会闪动几丝泪花。可一跨进家门,便像往常一样笑哈哈地,让家中始终充满欢笑和快乐。因为他明白,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当警察的男人,既要“卫国”,也要“保家”。在家庭遭遇不幸时,他不能倒下,他必须挺住。尽管自己也是一个患有心血管、肾结石等多种疾病的“老人”。
当派出所领导得知虞志伟的妻子在世博会举行前夕,突然被查出患上晚期淋巴癌,女儿又在紧张参加世博会开幕式文艺演出的排练,妻子住院开刀没人照料的消息,准备把他从繁重的大卖场治安工作岗位上调下来,让他有更多的时间去照顾病妻。但他婉言谢绝了:“困难人人都有,在世博安保的关键时刻,不要因为我一个人而打乱所里的整体工作部署。家里的事我自己想办法解决,我要为自己的从警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由于病魔的折磨,虞志伟妻子的精神几近崩溃,再加上手术后的化疗,亟需家人陪伴在身边。为了世博会文艺演出的排练,整天在校园和世博园之间来回奔波的女儿虞燕珍眼望着卧病在床的妈妈,而爸爸又因为世博安保任务在身,没有时间照顾妈妈,不由萌生出准备放弃参加世博会开幕式文艺演出的机会,留在家里陪伴和照顾妈妈。
虞志伟得知女儿的这一想法后,内心充满了矛盾:在妻子身患绝症的时候,由于世博安保自己没能很好地照顾她,他的内心深处有着太多、太多的歉疚。而女儿能够有幸参加世博会开幕式的文艺演出,这对她既是一次很好的锻炼机会,也是她人生中极有意义的一段经历,如果就此放弃这一来之不易的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那天晚上,虞志伟把女儿唤到身边,深情地说道:“面对家里的困难,爸爸看到你这么懂事,心中十分欣慰。但是,为了世博会的成功举办,我们每个人都要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你不能放弃开幕式的文艺演出,因为你不仅仅是代表你个人,而是代表你们学校、代表整个上海站在这个舞台上。爸爸和妈妈一定会在5月1日的晚上坐在电视机前观看你的演出。照顾妈妈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爸爸会挑起这副担子的。”
话虽这么说,但这副重担却实实在在地压得虞志伟有点喘不过气来。此时,他那年近80的老岳母主动要求承担照顾这个家庭的重任,老人反复叮嘱虞志伟:“志伟啊,家里的事你不要担心了,单位需要你,世博安保需要你,你安心工作吧!”老人一番朴实的话语深深打动了这个坚强的汉子,他拉着老岳母的手哽咽道:“妈,真的难为你了,原本是应该我这个做小辈的来照顾你的,现在……”
采访快结束时,虞志伟拿出一迭女儿参加开幕式文艺演出的照片给笔者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这个女儿真的很争气,那天晚上她的表演得到了领导、老师的一致好评。”说道这里,虞志伟突然话锋一转:“这个女儿已经是我的第五个孩子啦!”
听得这么一说,笔者不由一愣。虞志伟连忙解释说:“结婚以后,因为忙于工作,没能很好照顾妻子,她曾经流产过四次,这个宝贝女儿来之不易啊!”这一刻,笔者不禁为之动容,为之动情。从虞志伟的话语中,笔者读到了一个当警察的男人对妻子、对女儿那份挚爱、那份歉疚。读到了这个老民警一家对世博会的那份深深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