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响解放上海第一枪——宝山烈士陵园探访从未熄灭的红色激情

来源:上海宝山 2018/09/10 发布时间:2020-09-27 浏览量:12

循着红色的理想,找寻红色的足迹。对于很多老上海人来讲,1949年的5月可能是永远刻骨铭心的日子,是年5月12日,中国人民***第三野战军主力胜利渡过长江后,对***重兵据守的上海进行攻坚战。***发动以消灭汤恩伯主力、解放大上海为目的的“上海战役”。5月27日,上海***守城部队投降,上海彻底解放。本期红色足迹,请跟随我们的脚步,探访打响解放上海第一枪的地方——宝山。

不该被遗忘的红色记忆

6月的上海阴雨蒙蒙,而关于红色的激情却从未熄灭。令记者颇为感叹的是,混战时期的大上海人口仅区区600万,半个多世纪后的和平年代,上海已经呈现出2300万人口的国际大都市的雄姿。在打响解放上海第一枪的宝山,也建立起了由烈士英名碑、上海解放纪念馆等组成的宝山烈士陵园。而在采访前的准备工作中,记者曾提出一些疑问,如月浦镇当时几乎夷为平地,为何现在还能有这么多翔实的历史遗物和资料?为何在上海战役那么多年后要重建宝山烈士陵园?当时的宝山究竟发生了怎样泣血动人的故事呢?

带着这些疑问,记者找到了宝山区档案局副局长朱晓明。据了解,朱局长曾一个人寻访了亲历解放上海战役的100多位将军以上的老首长,包括迟浩田上将以及李耀文、华楠等8名开国将军;他独自通过各种途径征集的史料文物,占到了整个宝山区烈士陵园上海解放纪念馆馆藏的80%,多年来,他在走访过程中形成了50多万字的采访笔记,1000多张“备忘”小纸片。“2006年5月,上海解放纪念馆的开馆,填补了解放上海战争纪念场馆的空白,而在我心里,这不是一座简单的纪念馆,而是一个持续记忆的载体,是能让英烈精神穿越时光、永远沸腾人心的传播之地。”朱先生是个非常有感染力的人,听他讲述当年真切的在上海发生的红色过往,犹如倾听身边朋友的故事般亲近感人。朱先生说:“作为一名党史工作者,我一直提醒自己,红色记忆如何在今天不被湮灭,就需要做到言之有物,言之有据,通过真人、真事的记述,让广大群众尤其是青少年感知革命先辈。”

在朱先生拜访过迟浩田上将后,迟浩田将军欣然为上海解放纪念馆题词。

如果你有幸和朱先生来一次对话,请带着对新世纪的感悟和谦卑的心情,尽情地和浴血奋战的前人来一次碰撞吧,而我们有理由相信,红色事业,一定后继有人。

纪念碑英名永存

如果你第一次去宝山烈士陵园,一进大门,你一定会被眼前由红色和白色大理石建造的烈士英名碑所震撼。纪念碑周围还建有一圈刻着8000多位在上海战役中牺牲的烈士的姓名,那些曾经浴血奋战的年轻生命,现在正以其鲜红的字体和集体陈列的形式存在着。

宝山区网络宣传管理办公室主任黄永庆向记者介绍说,其实这里始建于1956年3月,1976年更名为宝山烈士陵园。而当时纪念碑上所记录的在上海战役以及各个时期牺牲的烈士姓名才4000余名,出于还原历史的初衷,宝山区花了20多年的时间进行研究寻访,终于找到了剩余4000多名烈士的名字。因此,为了纪念这段不该被历史遗忘的过往,也为了表达上海人民对这些烈士的深深敬意,2005年,宝山烈士陵园扩建,更新烈士英名碑,并重建烈士纪念馆、烈士骨灰寄存室等。

英雄已逝,英魂长在。后来,当那些年逾古稀的老将军、老战士重新回到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他们老泪纵横,用长满褶皱的双手抚摸大理石纪念碑上鲜红的名字,悉心寻找当年的战友。

一封阴阳两隔的家书

最令朱晓明先生刻骨铭心的,也最让记者难忘的是一封来自62年前的一封家书。它不是老首长们的光辉事迹,而是一对平凡夫妻间最普通的家书。解放上海战役打响时,两人虽同在中国人民***第29军87师(29军是当时伤亡最为惨重),但彼此却难以联系,只能偶尔通信以诉衷肠。丈夫渡江参加战役前,给不知道是否还安然的妻子写了一封信,说自己“一切给这一战斗,为了永久的和平和享福。”写信后的第五天,丈夫牺牲于月浦阵地。噩耗传到妻子耳中的两天后,信刚刚寄到,此时却已阴阳两隔。

这封家书现存于上海解放纪念馆中,丈夫叫张勇,妻子叫胡兴野。捐赠者是胡兴野的女儿沈鸽兵。据朱晓明先生介绍,胡兴野后来和张勇的战友成婚,沈鸽兵是他们的孩子。沈鸽兵回忆起母亲身前一直珍藏着一个小盒子,平日里谁都不能碰,大家都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直至母亲过世,清理遗物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就是这封家书,以及张勇的战地日记和立功奖状。沈鸽兵说,母亲并不忌讳和张勇叔叔的这段感情,相反,两家人还常来常往,逢年过节联络问候,情谊已经延续了几十年。

一张“写错”的战地伤票

在上海解放纪念馆里,记者还看到了一张泛黄的伤票,伤病员的名字是:莫一奋。朱晓明先生告诉记者,其实这张伤票的主人原名“卓毅奋”。

参加上海战役时,卓毅奋是第29军87师260团一营一连指导员。62年前的5月12日,部队进入月浦阵地,14日早上,根据上级命令,卓毅奋带队支援三营主攻。原团里规定,发出白色信号弹是准备攻击,发出三颗红色信号弹才表示开始攻击。但指挥员在看到白色信号弹后,就误带部队冲了上去,因此在火力还未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被敌军发现,并组织了多辆坦克疯狂反扑。卓毅奋此刻迅速带上二三十名战士,拿上手榴弹向敌军的坦克投去。敌军看到反击后边打边逃。卓毅奋奋力追击,但追击不到100米时,就头部中弹倒下,被医务人员救离主阵地后,注射强心针才苏醒,后被送到设在太仓浏河的后方野战医院。

就在要被送离临时包扎所的时候,医务人员给卓毅奋填了一张伤票,相当于现在的病情诊断书。由于卓毅奋头部负伤,当时医生问他时,他连话都讲不清,结果伤票上的姓名错写成了“莫一奋”。这份珍贵的战地文物,卓毅奋保存了整整56年,于2005年捐给上海解放纪念馆。

红色的历史从未走远,红色的理想从未放弃,烈士们不知名的故事也将继续还原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