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子弹、枪械,戴上耳塞,整理护目镜,用手模拟飞碟靶飞行的轨迹,深吸一口气,调整、上膛、击发......俄罗斯当地时间9月10日,2017年国际射击联合会飞碟世锦赛在莫斯科落下帷幕,老将胡斌渊为中国队夺得1银1铜。而在前不久刚结束的全运会赛场上,胡斌渊更是为上海代表团赢得竞技类项目首金,并在全运会开幕式上成为上海代表团旗手。可是,面对佳绩与殊荣,这位叱咤射击赛场20多年的老将却显得有些落寞与不甘,因为现在的每一场比赛,或许都将可能是他的“告别赛”。
谈启蒙:虹口是梦开始的地方
在胡斌渊的体育生涯中,与虹口少体校相伴的时间并不长,但却有着无法言说的重要意义。是虹口少体校开启了他真正意义上的体育生涯,启蒙教练包建国的用心栽培,让他在短短4年的时间里,从一名稚嫩的学生变成了具有专业素养的运动员。胡斌渊小时候的绰号叫“小木枪”,在虹口的一条小弄堂里,总能看见他挎一杆小木枪与小伙伴们玩打仗游戏的身影。渐渐地,“小木枪”不太出现在这群嬉戏玩闹的孩子中了,原来,这时的胡斌渊已经跟随启蒙教练包建国练起了步枪。在专业体育教育的熏陶下,胡斌渊逐渐明白,打枪就要静得下来。
胡斌渊读初中那年,上海成立了飞碟队,5000多人参加的选拔赛,最后只留下十几人,胡斌渊就是其中之一。那时的他就已经表现出了对所爱之事的热情与执着。为了能让包建国同意他去上海飞碟队,在零下3度的大冬天,还是初中生的胡斌渊跑到教练住处,请求包建国的批准。一开始,包建国对他避而不见,因为他很早就感觉到了胡斌渊在步枪项目中的无穷潜力,希望爱徒能留在自己身边。但教练一日不见,胡斌渊就天天在教练楼下等着。有时候等急了,胡斌渊还会对着楼上大喊教练的名字。十几天过后,包建国心软了,他还是拗不过爱徒,批准了他去上海飞碟队的请求。
“我和包指导之间的情谊就像家人一样。”胡斌渊说。包建国会看爱徒的每一场比赛,并暗暗为其自豪。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只要谈到胡斌渊,包建国都是赞赏有加,直夸爱徒“很有天赋”。
谈全运会:以“旗手”和冠军谢幕
“胡斌渊是谁,为什么选他当上海代表团的旗手?”今年全运会开幕式上,全国各省市代表团相聚天津奥体中心,山东旗手是乒乓大满贯选手张继科,浙江旗手是奥运冠军孙杨......现场部分观众和网友对胡斌渊这个陌生的名字表示困惑。上海代表团副团长沈富麟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是胡斌渊表现出的坚持不懈的体育精神,让他获得了旗手的荣誉。虽然射击项目对运动员的年龄要求并不苛刻,但与胡斌渊差不多年岁的飞碟项目运动员,大多都已早早退役,只有他还在大大小小的竞技赛场上挥洒汗水。能历经六届全运会、四届奥运会的运动员少之又少,所以选胡斌渊当本届全运会上海代表团的旗手,可以说是实至名归。“我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能当上旗手,举旗的前一晚我都没睡好,真的很兴奋。”胡斌渊告诉记者。而一个月前,正是胡斌渊参加男子飞碟双多向决赛的日子,在比赛前一晚他也没睡好,但不是因为兴奋,更多的是因为失落与紧张,以及许多说不出口的五味杂陈。
原来,2020年的东京奥运会将不再有男子飞碟双多向项目,这届全运会很有可能是他参加的最后一届大赛,如果拿不到金牌,这些年的全部努力都会付诸东流。好在,胡斌渊最终还是做到了。
走上领奖台的那一刻,胡斌渊想起了自己在广东九运会上夺冠的画面。虽然都是夺冠,但他的心境却很不一样。那时的胡斌渊才二十多岁,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他说,这次站在最高领奖台上,心情的起伏已不似当年。这很有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参加全运会,在品尝夺冠喜悦的同时,还有更多的留恋与不舍。
谈家人:他们是我最大的动力
2004年的雅典奥运会上,胡斌渊的成绩远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4年的准备没有得到相应的回报,胡斌渊一度对自己感到失望透顶,甚至有了退役的想法。这时,妻子陆蓓对胡斌渊说:“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家里有我,你就全身心投入国家队的训练吧。”胡斌渊常年在北京训练,陆蓓在上海的家中带着孩子,既是慈母又是“严父”,还经常要关心照顾双方的父母老人。家中的大梁,陆蓓一挑就是十几年,对胡斌渊除了理解与鼓励,从没一句埋怨的话。这让胡斌渊很感动,但也十分内疚,尤其在谈及儿子乐乐时,胡斌渊说,他承认自己不是完人,缺席了乐乐的大部分童年时光,但未来会尽全力去弥补。同时,胡斌渊也希望将来能有相关政策用来关爱帮助国家一线运动员的家人,他说,家人永远是他事业上最大的动力。
虽然胡斌渊在近10年的时间里没有时时刻刻陪伴在乐乐身边,但血浓于水,乐乐对射击运动的天赋也颇高。胡斌渊表示,如果儿子愿意,未来他也会帮助儿子走上专业射击运动员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