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非洲东海岸,有这么一群中国人,当地人把他们奉为上宾,无论他们是步行还是开车,路边的大人和小孩子都会对他们热情地欢呼:“吉纳(China)!吉纳!”这群中国人,就是常州组建的江苏省第25期援桑给巴尔医疗队。医疗队汇聚了来自常州各大医院的21名医疗骨干,于去年的6月14日抵达坦桑尼亚共和国的桑给巴尔,执行为期两年的援外医疗任务。到今年的6月14日,医疗队在桑给巴尔岛和奔巴岛展开医疗援助已经整整一年。
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第25期援桑医疗队完成了许多项“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2013年12月4日,中桑双方在桑给巴尔卫生部签署“中国医疗队消化内镜中心”和“中国医疗队创伤中心”两个合作谅解备忘录。2013年12月5日,“中国医疗队消化内镜中心”在桑给巴尔Mnazi Mmoja 医院揭牌,2013年12月6日,“中国医疗队创伤中心”在奔巴Abudula Mzee医院揭牌。在奔巴建医学中心开创了奔巴医疗卫生史上的先河。谢因总统说,在奔巴,每逢丁香采摘季节,有众多摔伤患者需要救治,“创伤中心”的建立是实实在在的为奔巴人民造福,桑给巴尔人民感谢你们。一年来,援桑医疗队在桑给巴尔岛和奔巴岛共开展大小手术2752台,收治住院945人次,门诊39641人次。
在那炎热贫瘠、瘟疫猖獗的海岛上,医疗队的队员们都是如何工作和生活呢?日前,记者联系到医疗队的副队长常州二院骨科副主任医师郁忠杰,听他讲述这一年里,奔巴岛上的“中国医生”的不平凡的经历。
一个医生顶一个科,常常24小时连轴转
医疗队所在的阿布杜拉姆才医院属奔巴岛综合性公立医院,规模仅相当于中国乡镇医院,全院只有3种病房:男科、女科和儿科七八个病人挤在一个大房间,没有病种划分,感觉就像中国上世纪60年代的农村卫生院。当地的医务人员极度匮乏,全院123名职工,仅3人有医师执照,更多的只是懂得一些英语和简单医学知识的志愿者。于是,奔巴岛上9名中国医疗队的队员完全承担起了这家医院大部分的医疗工作,包括24小时备急诊和节假日的备班。另外当地其它几家医院的医生只要一碰到问题,就请中国医生会诊,中国医疗队几乎处在24小时随叫随到的急诊状态。
“一个医生顶一个科。”郁忠杰说,血生化、肝功能这些常规检查在奔巴岛上都做不起来,他们那能做的化验只有最基本的血、尿、粪三大常规。所以,作为骨科医生的郁忠杰和普外科医生朱剑飞,‘兼职’脑外、胸外科手术是常事。唯一的麻醉师邵栋最为辛苦,每个地方都需要他,24小时小时连轴转是常有的事。对于“白天加班、夜出急诊”的节奏,队员们早已经习以为常。
爬丁香树摔伤,那里的骨科病人实在多
奔巴岛盛产丁香,其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45%。每年的7-9月,是奔巴岛丁香花开放的季节。作为一种经济作物,当地人常爬到高高的丁香树上采花,一不小心就会跌落,因此每年这个时候就成了骨折的高发期。
只要是骨折的病人,基本都会送到中国医疗队所在的阿布杜拉姆才医院进行治疗。整个阿布杜拉姆才医院60多张床位,1/3是骨科病人。
由于医院设备、条件有限,一些严重的骨折病人无法治疗,必须转到桑岛或坦桑尼亚大陆。为此,江苏省卫生厅和桑给巴尔签署合作备忘录,由第25期医疗队在奔巴岛组织建立“骨科创伤中心”,同时也为当地培养骨科创伤专业医护人员,这也是常州援桑医疗队留给桑给巴尔永恒的礼物。该中心已于2013年12月6日正式启用。
肉滋味,曾经三个月不知道
桑给巴尔位于非洲东海岸,由桑给巴尔、奔巴等多个海岛组成,土地贫瘠,生活物资几乎全靠进口。特别是猪肉更为稀缺,队员们曾三个月不知道肉滋味。
9位队员所在的奔巴岛条件尤为艰苦,岛上全是干硬的沙质土,蔬菜极度匮乏。在奔巴的历届医疗队都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抡起锄头开荒种菜。不过也只能种些长豇豆、丝瓜这类耐高温蔬菜,鲜能吃到绿叶蔬菜。医疗队平日的菜单里,除了土豆、番茄、卷心菜,还是土豆、番茄、卷心菜。在那里,三个月吃不到猪肉是常有的事。
当总队送猪肉来时,不亚于“天降甘霖”,一块不大的猪肉被严格分成了九块,狼吞虎咽吃完,连汤汁都一滴不剩。
艾滋病,几乎所有队员都接触过
在桑给巴尔当地居民中,艾滋病感染率高达10%。几乎所有医生都有和艾滋病接触过的,手术医生更多。为了做好防护,医疗队员们做手术时不仅要穿手术衣,还要穿长靴、皮围裙、防护服,戴防护眼镜,套上三双手术用塑胶手套。
“我们也怕手术中感染上艾滋病毒,但我们都会尽可能地做好防护工作。最可怕的还是随处可见的各种虫子,简直防不胜防。”奔巴岛五官科医生吴坚说,因为桑给巴尔是世界卫生组织重点监控的疟疾高发地区,几乎援桑的每期队员都患过疟疾。吴坚坦言,尽管知道桑给巴尔是世界上最贫困的地区之一,实际生活中遇到的困难,依然远远超出队员们的想象。
听到“吉纳!吉纳!”欢呼声,队员们最开心
奔巴岛上没有任何像样的商店,更别说娱乐消遣场所了,到了晚上外面漆黑一片,寂静的让人窒息。再加上奔巴经济落后,时不时的发生停电、停水、断网。
去年中秋之夜,全队原本期待着好好吃顿团圆饭,可在傍晚时分,骨科郁忠杰、妇产科陈庆各自遇到急诊手术。术中突然停电,在几个应急灯和强光电筒灯下完成了手术,而队员们整个中秋之夜是在月光和烛光下度过。
生活和工作中的困难大家咬咬牙都能挺过,最难忍的是断网。医院驻地两点一线,网络好时队员们还可以和家人联系下,一旦没了信号,人人心中便产生了巨大的失落感。
工作条件简陋,生活艰苦,再加上对亲人的夜夜思念,然而队员们却都坚守着,除了“医者仁心”的职业操守,还有当地居民对他们的高度认可。
“能参加当地人的婚礼,在奔巴岛可以说是最高礼遇了,我们几乎每个队员都得到过盛邀。”郁忠杰副队长说,每次医疗队出门,听到当地居民们对他们热情地欢呼着“吉纳(China)!吉纳!”,每个队员都会咧着大嘴巴,露出快乐而满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