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呀,牟家村真佬不得了,造起了这么好、这么气派的博物馆。”发出这些惊叹的是武进区来参观的300多位村委书记、村主任。前一阵,区领导带领全区村委干部来这里现场参观,推进乡村文化事业发展。
富起来的农民想点啥?要点啥?
富起来的农民想点啥?也许看一看牟家村就能找到答案。
出常州城东20里,就到了郑陆镇牟家村,这里四面环水,纵横阡陌,一到春天桃红柳绿,而夏天里满树梨子、满藤的葡萄又会引得你垂涎欲滴。村民们十分崇尚知识,文风极盛。所以在2100多人的人口中,大学生就占了1/10。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这里后,在村委一班人的带领下,人人锐意进取,到1994年,这里的农民就富起来了。
多年来,牟家村坚持以改革创新为动力,全方位推进新农村建设,农民收入也大幅提升,去年人均收入达16000元。牟家村率先在全省组建首家农村股份经济合作社;为全村农民办理了被征地农民基本生活保障;投资3500万元建设600多亩观光农业园,发展休闲农业,增加农民收入。同时,科学制订总体规划,引导村民集中居住,目前,全村集中居住率近60%。投资百万开挖生态景观河,让村民们更多地享受到美丽和谐的人居环境。每年,村委都会给群众办几件涉及衣食住行的实事。村党委书记袁洪度看到记者又扳着指头,细说起了今年要办的事:继续加强村里基础设施建设,全村河道建设,所有河道景观石驳,全村道路全部黑色路面;铺设污水管道,天然气、自来水管道通到家家户户;道路全部建成双向路灯;建设牟家文化公园;建设村史馆、农家馆等文化设施……
从上世纪90年代起,牟家村开始实行农业规模经营,大力发展花卉林果业,同时大力推进工业强村战略。作为武进区集中居住区建设试点村,牟家村先后被评为江苏省新农村建设示范村、全国农业旅游示范点等。经济的迅速发展,使牟家村村民的生活更上一层楼,60岁以上的老年人去年每人拿到了5000元的生活补贴,今年达到了6000元。村里一位老人笑着说,“现在生活在牟家村,比住城里还惬意。”
然而,袁洪度很快发现一些村民口袋鼓了,脑袋“空”了。他立即给每户村民订了一份《武进日报》,还让村图书室进了不少新书,让村民们有个公共学习、交流信息的场所。就是这样,他仍觉得意犹未尽,村民富了,脑袋也必须同步致“富”,同时,作为国家级新农村示范村,如何增加文化内涵?这是由新农村硬实力到软实力进而到财实力的关键一环,今后村里有没有可持续发展的后劲,看的就是这一着。他想能不能建造一种有形的能够传之永恒的东西,来提一提农民的心气呢?
“办博物馆!”这不是他一时的心血来潮,而是各方面条件都具备后的水到渠成之举。一是这些年来,村里经济强劲发展,物质基础雄厚,去年村里的40多家企业总产值超过12亿元,村级净资产7000多万元;二是村里有实力的收藏家,愿意慷慨提供数量丰富上档次的收藏品;三是在牟家村这块热土上,出过许多名人,文化底蕴深厚。办博物馆正是恰如其分的点睛之笔。这个设想在村委会上一提出,大家一致认可,“是要富一富脑袋了。”于是,袁洪度和他的同伴们放手大干,以办博物馆为契机,建设牟家村文化新蓝图。
牟家村要建博物馆,这是个新鲜事,常州市各级领导十分关心支持,有关市领导经常前来指导,市、区宣传部还专门拨出一部分经费予以支持。从2009年下半年牟家村博物馆就开始着手设计,专门请设计博物馆是强项,在全国都有名的上海的设计院主持设计,今年春节一过,就动工建设。很快一座硬软件都上超一流档次的村级博物馆就耸立在人们眼前。
一位特殊村民的慷慨奉献
说到牟家村博物馆,不能不提到一个人,这就是博物馆馆长夏健。夏健在村上人眼里是一位能人,也是一位奇人。他爱上收藏这一行已有多年。上世纪80年代末,夏健一心想致富奔小康,他选择的路径不少,做过装潢、油漆还同时搞盆景,搞盆景光窝在家里不行,他到常州同济桥下面的花鸟市场、文化宫古玩市场,还到南京夫子庙、北京潘家园、琉璃厂等去考察,他发现大部分盆景市场边上都有古玩市场。夏健的爷爷是农村商业社的员工,父亲是小学校长,而母亲是一家单位的会计。这样的家庭在那时的农村就是“书香门第”了,所以很快他就对古玩产生浓厚的兴趣,正式开始了收藏生涯。
上世纪90年代末,夏健在同济立交桥下的花鸟古玩市场收到一只底款为“大清乾隆年制”的瓷器,上面画着一匹马,还有一篇文章赞美这匹马,而且胎薄釉润,十分漂亮,底部还是活动的,能够灵活转动。收到这样一件古玩他十分开心,也十分喜爱。从此动力大增。他的收藏日渐丰富,从青铜器到陶瓷器再到字画,在这些收藏大类中,他的精品多多,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虽说夏健收藏的数量和质量越来越上档次,他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的这么多藏品,怎么能传承下去呢?我收藏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保护一种文化,我的藏品也不是我的私有财产,而是要让更多的人了解它,从而体会到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
正当他在思考这件事时,袁洪度找到了他,两人一议起这个事,想到一块去了,夏健一拍大腿:我正想着为建设新农村为提高村民文化素质做点事,如果村里办博物馆,我的藏品都可以奉献出来。“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袁书记又给了夏健一个任务,征集展品。
一次,他听一位朋友说到江西一个偏辟地方的农村有人有一只很有代表性的青花罐。他很想征集过来,正好作为青花瓷的代表。他赶到那里,原来所有者是一位老太太,夏健到里屋一看,被用作米瓮头,直径有30厘米,高有40厘米。“乖乖,这么大的青花瓷器,还不多见。”他想一定要征集过来。和老太一谈,“祖上传下来的”言下之意你是不要瞎动脑筋了。夏健灵机一动,请与他一起去的江西朋友出面做老太工作。毕竟乡里乡亲的好说话,经不住江西朋友的软磨硬泡,老太松口了,夏健欣喜若狂。
在夏健的努力下,一件件展品汇聚到了牟家村博物馆。
让人羡慕不已的博物馆
都说众人拾柴火焰高,这话不假。建造博物馆时,大家集思广益到南京博物院以及镇江、泰州、常州、武进的多家博物馆进行考察,综合多家博物馆的优点,结合牟家村的实际情况,来进行设计。施工就请牟家村建筑工程队,为乡亲们造博物馆,建筑工程队十分卖力,进度又快,质量又好,“为乡亲们做事,一点不能也不敢拆烂污的!”很快一座现代化的博物馆就矗立在牟家村。国家文物局原副局长、中国收藏家协会名誉会长阎振堂题写的“牟家村博物馆”六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博物馆内部更是恒温恒湿,展品一流。文化部文化市场发展中心艺术品评估委员会副主任委员、中华民间藏品鉴定委员会副主任蔡国声教授一踏进博物馆就惊呼:“这里好东西太多了!”
占地近2000平方米,建筑面积5000平方米的博物馆分为四大展区,通过实物、文字、图片、音像等,全方位展示村史、民俗风情等。同时,馆内还设置元明清瓷器、青瓷以及青铜器、高古玉器、名家字画展区。馆长夏健很自豪,他为我们拉出了一个“清单”:青铜器64件、83件青瓷、29件字画,牟家村博物馆共展出藏品480余件,其中一级文物20件,二级文物30件,三级文物50件。“画家都是大名头的,齐白石、傅抱石、吴冠中、钱松喦、黄胄、谢稚柳、任伯年、黎雄才的,都是弹眼落睛的好东西。”说起藏品,夏健就眉飞色舞。
这里的精品件件吸引人,东晋德清窑黑釉堆塑罐全国不超过三件,还有战国原始瓷编钟,全国数量也只有十几件,这十几分之一也归了这里。战国时九州大地烽烟四起,铜多被用于战争铸兵器,用铜做编钟就很少了。但是贵族墓葬陪葬显示身份地位又少不了,于是聪明的工匠们另辟蹊径用瓷制的来代替。还有一件南朝青瓷莲花尊也很罕见。村民们都说,有了博物馆我们长了许多见识。
牟家村博物馆已经与世人见面,也成为了村民们充电学习的好地方,不过袁洪度还有一个考虑:牟家村博物馆坐落于牟家农业旅游观光园内,开馆了能够大力提升牟家农业观光园的文化内涵,吸引更多层次的游客来参观。“我想的是把牟家村的文化事业做大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