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前,我收到台州日报副总编辑赵宗彪先生寄来的速写集《自说自话》,还有一张以我的近照为蓝本画的速写像。
翻开画册,等车的女人、市民广场、雁荡山果盒桥、太湖石、乌镇染坊等人、事、景、物意象简洁、生动,富有韵律的点、线、面风格清新,洋溢浓浓的书卷气。画册共有速写100幅,配画文字来自他所著《台州人的素质》《三国笑谈》《西游放谈》《水浒乱谈》《大地与人》《替人读书》《一个公民的力量》《史记纵谈》等作品。
在此之前,2014年冬天,我收到赵总的速写集《滇行记》,上有诺邓村祭孔仪式、珍珠泉边歌会、美丽的白族姑娘动人的身影,一幅幅作品由简单而干净的黑白两色、轻柔而丰富的线条组成。那年秋天,全国各地报纸副刊同行相聚大理,感受美丽大理、幸福大理。大理之行后每个人写采风文章,而赵总在文字之余,还呈上一本自己制作的画册《滇行记》,别具一格,与众不同。
我与赵总几次见面,都是参加中国报纸副刊研究会年会的活动。一个大背包、衣着朴素,面容清瘦,一副江南文人的模样,温文尔雅,博学睿智,多才多艺,这是赵总给我的印象。
第一次是2011年10月,在山东台儿庄。在当年的抗日战场,今日的水乡古镇,他见缝插针写生,并提出给我画一幅肖像,我大喜,同意。于是,在河畔桥边,他给我画速写,旁边有很多同行在观看。画完后,有的说像,有的说不像。我实话实说,画得挺美,但帽子和眼镜遮住眼睛,眼睛可是心灵之窗啊。他说,时间太紧张,不然可以画得好点,以后有机会再画一张。
2014年9月,我和赵总再次相逢中国报纸副刊研究会年会,我们在诺邓、金梭岛、凤羽、喜洲等大理最具代表性的文化节点采风,每一个不同区域展现全新的文化和民俗,赵总走一路画一路:白族女孩漂亮录秀、白族服饰多姿多彩、白族歌舞,太极图壮美、诺邓村古风犹存、弥渡花灯大气典雅、小河淌水的故乡秀丽、洱源凤羽镇文墨飘香、世界地质公园苍山雄奇、夜幕下的大理古城充满活力……不管是什么地方,什么状态,哪怕只有五分钟,赵总都拿出水笔和速写本画上几笔。在他眼中,没有山高路长,只有变幻的风景、鲜活的人物;在他笔下,没有习以为常的生活,只有流畅的线条、宁静的画面。赵总告诉我,大理之行,他一共画四本速写,回去好好整理。
我问赵总,是不是学过绘画?赵总说,没有训练,没人指点,不懂章法,只是兴趣和爱好。我从小喜欢古代小说中的绣像和连环画,曾在白纸涂上煤油,蒙在绣像三国演义上描摹关羽与刘备。那时,天台乡下盛行雕花眠床。雕花师傅将木板熏黑,然后在上面雕出白色的花样,叫“戳白花”,是一种创造美的劳动。上初中时想报考浙江美院,还给美院领导写信,并附上铅笔画。但还是没有把当成学业和专业。大学毕业工作也与美术无关。但一直喜欢画,一有空就拿速写本,用一支一两块钱的水笔画画。他说,十几年来,我出差或旅游从不带相机,也很少用手机,只以速写替代,记下所见所闻,到现在已有几十本速写本。
因为欣赏赵总的作品,那次采风征文,我用赵总的几张速写画做自己写的大特写《在那遥远而美丽的地方》的配图,版面也与众不同。
编过文学刊物,当过公务员,现在做纸媒老总,读书与思考一直是赵总追求的人生乐趣。他是2015年首届全国“书香之家”获得者,也是台州“十大藏书状元”。他的办公室里都是书,家里书房书满为患,几次捐赠台州图书馆、单位图书馆等的书籍就有三四千册。
繁忙的工作之余,赵总写散文、随笔、杂文和新闻时评。他的文字,主题是追求生命的自由和生存的尊严,无论评三国、论西游、谈水浒,都反思传统文化,将自己所思所悟与时代密切相连,主题剖析社会世相,人间百态,在这个时代发出自己的声音。
赵总说,相比于文字,我更喜欢画。他走到哪里,速写本就带到哪里。生活中总有不期而遇的风景、风情和风物,更有一个个鲜活的人物值得他驻足、凝视、描画。他在《自说自话》自序中写道:“相比于文字,我更喜欢画。套用曹孟德的话,是‘何以解忧,惟有画画’。生命不息,画画不止。”
速写是对一地一景、一人一物最直观、最生动的记录,是艺术家体察生活和艺术灵感的累积。直线和曲线勾勒温馨场景,实线和虚线描绘生动细节,点状和块面呈现深远意境,笔调简洁传神,布局疏朗大气,风格平淡和缓,趣味盎然。赵宗彪的速写,寥寥数笔,简洁但不疏离,清透又不乏味,能看见生命的脉络、作者生活的敏感。
几本速写画,半生笔墨功。每一个场景、每一个细节、每一位人物、每一件事物,描绘所见所感,所思所悟。在他看似随意的涂抹中,记录令人怦然心动的瞬间,有细致传神的细节,让人感受生活的丰富、多彩、神奇。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没有机会再见赵总,但我们是QQ和微信好友,有时会聊一会儿。他告诉我,最近又迷上木刻版画,题材主要为动物、植物和风景。我在网上看过赵总的木刻,无论是虎、豹、牛、鹿,还是花、草、树、木,画面简洁,气韵生动。他曾为“拯救民勤 绿色传递”大型公益行动义卖,六幅作品的义卖所得,变成一棵棵梭梭种在民勤大地上。
我提醒赵总,在自己的木刻作品上刻一个标志签名,如笔名或一个字,做个标记,加个圈,像个章,是个人记号,也是知识产权保护的需要。
这个国庆节,赵总又画速写和创作木刻了吧?不知赵总在新作中,有没有采纳我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