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安四贤”还是“瑞安四贤”?

来源:温州日报 2019-12-26 00:00:00 发布时间:2020-12-09 浏览量:12

瑞安城关镇西山有“四贤亭”,纪念许景衡、陈傅良、高则诚、卓敬四位乡贤,旁边曾有“章安四贤祠”的瑞安市文保单位碑。多年前,曾经有读者向媒体写信称:为什么不称“瑞安四贤”而称“章安四贤”呢?为此《瑞安市志》主编宋维远(笔名岗头樵)撰《简释“章安四贤”的“章安”》一文刊发于《瑞安日报》上。

近年,因与宋维远工作上的关系(他亦为二轮《瑞安市志》主编,我为副主编),经常在一起切磋,一次闲聊中谈及“章安四贤”话题,我说“章安四贤”叫法不合理,立刻得到他的赞同。

代表范围过大

“章安四贤”是指在章安县境域内具有代表性的四位乡贤。西汉昭帝始元二年(前85年),以鄞县回浦乡置回浦县,县治在章安(今台州市椒江区西北章安街道),辖境大致相当于后世的台州、温州、处州三府。东汉章帝章和元年(87年),回浦县改为章安县,章安之名一直沿用至今。将“瑞安四贤”称作“章安四贤”,那么许景衡、陈傅良、高明和卓敬四位乡贤就将代表台州、温州、处州(丽水)三个地区几十个县所选拔出来的乡贤了。代表得了吗?其他几十个兄弟县的乡贤能答应,能接受吗?正如宋维远在《简释“章安四贤”的“章安”》中所说的:“四贤”原来只是指宋以后瑞安境内“评选”出来的四位乡贤,如果改称“章安四贤”,那么参加评选的地域大大扩展了,评选的等级也会相应提高,半个浙江的“四贤”就不一定是这四位先生了,或者当选的只有一二位,或者都落选也有可能。从这个意义来说,把“瑞安四贤”改为“章安四贤”未免对这四位贤人过于拔高。

不存在行政隶属

这关系到瑞安与章安是否存在隶属关系。三国吴赤乌二年(239年),在永宁县境南地置“横屿船屯”(今平阳县宋埠镇仙口村南),委派典船校尉,监督罪徒造船。同年,析永宁县大罗山以南地置罗阳县。县治鲁岙(今瑞安市西岙),属会稽郡。吴太平二年(257年)二月,析会稽郡东部地置临海郡,治在临海(寻徙章安),辖章安、临海、始平(后改始丰)、永宁、罗阳、松阳、罗江7县。

三国吴赤乌二年是瑞安(罗阳)建县之始,瑞安并非从章安县分析建立的,而是析永宁县大罗山以南地置罗阳县。瑞安与章安不存在分析的关系。二是瑞安建县不久,即成为太平二年分会稽郡所置的临海郡所统之县,与章安县同属临海郡,是兄弟县的关系,不存在瑞安县隶属于章安县。

四贤祠历史沿革

胡炳华先生主编的《瑞安西山记忆》一书中,有一篇《章安四贤祠》的文章称:章安四贤祠,俗称四贤祠,在鳌山巅,原为马湘居室别院之一。后来马湘舍所居为寺,名栖霞寺。此别院为南山律院。再后来,律院荒废,邑民改院为五通殿,祀五通神。至清时,因清政府禁祀五通神,康熙二十五年(1686年),知县范永盛采纳举人林青云提议,改祀邑四贤、宋许景衡、陈傅良、元高明、明卓敬,额名“章安四贤祠”。据此所知,四贤祠原为马湘居室别院,后改建为南山律院,再改为五通殿,至清康熙二十五年,才改建为四贤祠。马湘号自然,唐云游道士,杭州盐官人。从小研读经史、医术,后入道修炼,不仅道术高深,并精通医术,寓居瑞安期间,在西岘山周边凿井二十八口,并悬壶济世,仗义行医,深受百姓爱戴。

康熙二十五年,章安已经不是一千多年前的章安,行政上已经沦为一个小小的乡镇。据《历史古镇章安·章安历史沿革》记载:隋文帝开皇十一年(591年)废临海郡,所属诸县并为临海一县,属括州(治在今丽水),郡治由章安迁出。唐高祖武德四年(621年),以原临海郡置海州,复设临海、章安、始丰、乐安、宁海五县;五年,改台州;七年,并宁海入章安;八年,又废诸县,台州仅临海一县,章安不再成为郡县治所。唐五代章安管理无考。据《嘉定赤城志》记载:北宋时,章安为临海县保乐乡。此后章安一直成为乡镇级建制。1983年,撤销章安人民公社,建立章安镇,今属台州市椒江区。

照此说来,章安从北宋朝开始就已经成为一个乡镇级建制。而四贤祠中的四贤,最早的数许景衡,也生卒于章安成为乡镇一级建制之后。陈傅良生卒于南宋,高明和卓敬更是在元代和明代。四位先贤都不是生卒于瑞安隶属于章安的年代,更没有哪一位先贤曾经自称“章安人”。在祠主未曾自称“章安人”的前提下,怎能将“章安四贤”强加在他们头上?同时,“章安四贤”这一称呼也不为后来的学者们所认可。清同治五年(1866),四贤祠圮后重建,孙锵鸣为祠题联,并作《四贤祠祀田记》。这个《记》就不称“章安四贤”祠了,只称“四贤祠”。民国二十五年(1936),瑞安县文献委员会拨款重修四贤祠,宋慈抱所作碑记为《重修四贤祠碑记》,也不称“章安四贤”祠了。由此可见,“章安四贤”并不为人们所认可。这只是康熙二十五年,将五通殿改建为四贤祠的几位当事人别出心裁,一厢情愿的弄巧成拙之作。

笔者以为,既然“章安四贤”祠从同治五年重建后,孙锵鸣不再称其为“章安四贤”祠,只称“四贤祠”;民国二十五年重修后,宋慈抱也只称其为“四贤祠”。那么,我们就更不能复称其为“章安四贤”祠了。“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笔者建议还是叫“瑞安四贤”或“四贤祠”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