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区永楠公寓2幢的202室看起来和周边的普通住宅并无不同,但对于10多名残疾学生来说,这里是他们独有的“家”,取名叫“阳光之家”。
说故事
记者走进“阳光之家”,近60平方米的空间显得局促。一边是教学区,课桌椅整齐地排列着,另一边作为活动区,有乒乓桌和一些玩具。
还没开始上课,学生陆续到达,在老师张纯洁的指导下,一名年纪较大的学生负责烧开水。虽然年近20岁,但因智力方面存在缺陷,烧水时开关水龙头、使用插头等动作都显得颇不容易。
上课时间到了。数学课上,一场小买卖正在进行,“一瓶水一块五,你手里有五块钱,能找回多少?”“3块半!”……张纯洁告诉记者,这样的简单场景必须多次重复,才能让孩子们慢慢学会。
上课期间,张老师还得不断应对各种突发情况。上课至一半,小小(化名)突然开始持续惊叫,张纯洁很淡定地将网购的迷你音乐播放盒塞到她手中,“她最爱音乐,不吃饭、不听话的时候,一听到音乐就安静了。”果然,小小拿着音乐播放器就平静了下来。
去年9月1日开始,十八家社区分校开设了这个特教班,上课时间为每周一到周五的早上9点到下午3点半。门后一张手写的课程表上,记者看到,每天上午三节课下午两节,包括语文、数学、写字、美工、烹饪、感知等。负责人戴碎英告诉记者,虽然一样叫语文、数学,但是和以传授知识为主的学校教学不同,“我们更注重生活能力的学习。”语文课安排的是识别公交站牌;数学课学习的是如何进行简单的买卖;烹饪课学习烧水、淘米、洗菜,还有包饺子、做汤圆;自理课学的是叠衣服、系鞋带……
特教班的诞生缘于去年的一个偶然,原特教学校——新码道学校的校长戴碎英与十八家社区主任郑所洁遇上,戴碎英说起残疾家长的难处,郑所洁则希望将社区学校办出特色,两人一拍即合,由社区提供场地,“社区特教班”就成立了。目前,这里有19名残疾学生,其中有智障、自闭症患者、脑瘫以及肢残等。年纪最小的是11岁,最大的已经26岁,为了体现公益性,本社区的残疾儿童可免费入托,其他社区的孩子每月按成本收取六百元至八百元,作为伙食费和教师、职工的工资支出。
说心声
张纯洁告诉记者,对“阳光之家”来说,资金一直是办学最大的困难。受资金所限,戴碎英做起了义工,两位老师每月只领取1000多元的工资,而因为“低薪”,保育员一直颇有意见,但2000多元的保育员工资支出则是特教班一笔不小的支出。目前课堂使用的课桌椅等都来自爱心人士的捐赠,“如果有可能,我们希望可以接收到电视机、电脑、电扇等设备,改善学习条件。另外,还希望有志愿者等群体能够走进‘阳光之家’,与残疾孩子做朋友,开展一些活动,让他们能更快乐地成长。”
对于这些孩子今后的出路,“阳光之家”曾经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加工拉链的厂家弄了一批货,想让孩子们通过工作赚取零花钱,结果没有成功,一来厂家时间比较赶,二是孩子们目前也确实无法很好地完成工作。“希望慢慢培养他们的一技之长,让他们能够自立、自理。”张纯洁的声音有点低沉,“毕竟,他们的父母终有一天会老去。”
说感悟
“照看一个人、致贫一家人、拖累一群人”,是“中国式残疾人家庭”的真实写照。孩子小时候,还可以上特教学校学习技能,从学校出来之后呢?没有专业的训练,原先在学校习得的生活技能便慢慢地蜕化了。这是家长最不愿意看到的。
“阳光之家”的意义就在于此。作为“学校”,能让从特教学校毕业的孩子继续学习生活技巧;作为托管机构,能把家长“解放”出来。而社区参与的作用,则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此类机构完全由社会举办的高成本问题,让其的存续有了可能。
更可贵的是,这一模式让我们看到了希望——崇尚残疾人更多地融入社会的理念;政府正更多地参与到残疾人照料中……
从目前的趋势来看,借助社区让残疾人融入社会的方式是比较可取的,如一些城市开办的“庇护所”等形式,为残疾人提供学习、康复服务的同时,还给予了就业的机会,让他们尽量独立。由此也解决了残疾人父母一直担心的问题——“当我们老去,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十八家社区还希望能与街道开办的再就业基地结合起来,为有能力的残疾人提供力所能及的工作。不管这一模式最终的走向如何,但至少目前看来,它给不同需求的残疾人家庭提供了一种选择,让残疾朋友有了载体去融入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