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藏古今,港通天下”。海上丝绸之路就像一条神奇的彩带,跨越浩瀚的海洋,把宁波与世界连接起来,促进了中外经济、政治、文化交流,为推动世界文明发展作出了难以磨灭的贡献。央视国际频道(CCTV4)的《国宝档案》栏目从3月1日起陆续播出了5期以宁波与海上丝绸之路的历史为背景的《海丝传奇》系列专题片,至10日全部播完。这5期节目分别是《海上漂流记》《郑和的船队》《木石之缘》《友通高丽》《青瓷飘茶香》,从不同视角揭示了各个时期宁波与海上丝绸之路的历史渊源。通过节目讲述的一个个故事,古代明州城犹如一位温婉典雅的美人,穿越千年历史的烟尘,又一次清晰地呈现在世人面前,风姿依旧,光彩夺目。节目一播出,在海内外引起较大反响,也引发了人们重温港城千年“海丝”画卷的兴趣……
宁波“海丝”文化魅力打动央视摄制组
《国宝档案》是央视国际频道的一线品牌栏目,该栏目主要反映中国重大考古的最新发现,并对国宝级文物的去向和传承轨迹进行实地跟踪拍摄,带领观众探寻国宝的秘密,触摸纵横五千年的华夏奇珍。那么,央视这一重磅栏目为何选择在宁波拍摄“海丝”文化的专题片呢?宁波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文博处处长徐建成向记者介绍了其中的缘由。
去年11月20日启动的第十四届宁波“海上丝绸之路”文化周期间,央视国际频道“国宝档案”摄制组正好也来到宁波采访、拍摄。徐建成受命接待了摄制组一行人。闲聊中,得知他们正在寻找拍摄“海丝传奇”专题片的合适素材,徐建成就把当时刊登在《宁波日报》上评选宁波“十大海丝历史事件”和“十大海丝历史人物”的内容提供给他们。“太好了!这些素材很丰富,够我们烹制一桌宁波‘海丝’文化大餐啦!”摄制组成员看完评选内容后,惊叹于宁波“海丝”文化底蕴的深厚及历史根脉的繁密,当即决定调整原先的拍摄计划,单独为宁波拍摄几集专题片。
接下去就是对素材的深度开掘,大家围坐一起商讨专题节目的故事内容、叙述角度等,经反复推敲后,最后选择了几个历史故事,分别是:崔溥海上落难漂到宁海三门湾获救并受到礼遇(《海上漂流记》);宁波船工为郑和下西洋船队打造宝船(《郑和的船队》);宁波工匠修复日本东大寺(《木石之缘》);明州设高丽使行馆接待高丽商客(《友通高丽》);日本禅师回国传播中国茶文化(《青瓷飘茶香》)。
在市委宣传部、市文广新闻出版局等部门的牵头、协助下,摄制组最终采撷、拍摄到了与宁波“海丝”文化有关的大量素材、镜头。阿育王寺、天童寺、保国寺、天封塔、鼓楼、高丽使馆遗址、中国港口博物馆、上林湖越窑遗址……留下了摄制组一行人的足迹。他们赴宁海越溪乡,拍摄崔溥漂海纪念碑;在中国港口博物馆,对“郑和下西洋大型特展”展出的明朝犀角杯、明达摩象牙雕像和郑和木雕像等文物及造船场景进行了重点拍摄……摄制组早出晚归,在宁波花了一周时间进行拍摄、采访。
回京之后,摄制组又多次就节目内容、角度,与宁波相关部门及有关文博专家、文保人士进行商讨。这期间还几次重返宁波补拍镜头、搜集资料。经过一个多月辛勤筹备,春节前夕,栏目组完成了5集《海丝传奇·宁波篇》的制作。
专题片拍得相当成功,既精练又唯美诗意。“除了机缘巧合的因素外,可以说是宁波深厚、灿烂的‘海丝’文化打动了央视摄制组,让我们得到这么一次在国际传播平台上宣传宁波城市文化形象的机遇。”不过,徐建成也坦言,宁波“海丝”文化博大精深,5集专题片仅是一个缩影。“如果真要全面展现,就算再拍5集也是容不下的。”
丰厚的“海丝”遗产印证辉煌海洋史
在中国乃至世界航海史上,宁波有着重要的地位。宁波先民在开辟海上丝绸之路过程中,创造了悠久灿烂的文化。作为拥有千年历史的古城,宁波“海丝”文化的基因不仅珍藏于文献档案里,更存活在城市的每一寸肌肤里,镌刻在大街小巷、古寺、石碑、宝塔、禅院……沧海桑田,如今这些还散布在城区街巷的遗存构成了这座古城特有的历史印记。
据文保专家介绍,宁波至今仍较完好地保存着东汉晚期至清代中期遗存120余处。这些遗存集中分布在以宁波城为中心的近海和江河两岸,数量之多、分布之密集、内涵之丰富,均为古代港口城市所罕见。这些遗存涉及港口与贸易、城市建设、多元文化、海防设施等,涵盖了政治、外交、经贸、港口交通、宗教文化、思想学说、民间习俗、工艺美术等诸多领域。去年,经调整确认后,已有保国寺、天童寺、阿育王寺、永丰库遗址、上林湖越窑遗址5处代表性文化遗存被列入《中国世界文化遗产预备名录》。
2002年考古发掘的永丰库遗址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我国首次发现的古代地方大型仓库遗址,在那里出土的大量贸易瓷器,成为在考古上确认宁波是我国元代第二大贸易港的重要依据;唐代以来宁波对外交往的政治中心鼓楼,保存完好,是宁波建立州城的重要标志;上林湖越窑遗址出土的历代大量瓷器曾是宁波海外贸易的大宗商品,佐证了明州(宁波)作为我国商贸大港的地位;镇海口海防遗址现今保存着清代安远、靖远、平远等著名炮台及军事设施,是我国一处遗迹完整、保存良好的海防要塞。
明州城的建立是宁波海上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的产物。明州城遗存由鼓楼、天封塔、天宁寺塔及和义门石瓮城遗址等组成。其中鼓楼忠实地见证了明州城建设历史及宁波在海上丝绸之路上发展的轨迹。
建于唐代晚期的天封塔曾是唐明州城的著名地标,又是古代明州港的航标。天宁寺塔是目前我国仅存的唐代寺前双塔实例……大量内涵丰富、形貌独特的“海丝”遗存,既彰显了宁波先民的聪明才智和非凡的创造力,也烙印着宁波在参与海上丝绸之路发展历程中鲜明、辉煌的足迹。
“海丝”见证宁波与东亚的友好往来
2015年9月29日,宁波成功折桂2016“东亚文化之都”。2016“东亚文化之都”为何花落宁波?除了宁波在公共文化建设、非遗保护传承方面取得的瞩目成就外,其中一个最大的优势就是宁波作为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始发港之一,与日韩两国在历史上有着非常密切的往来,是古代中国与东亚文化圈交流的重要城市。例如,日本画圣雪舟禅师曾于明朝时来宁波天童寺参禅习画。天童寺还是日本佛教重要教派曹洞宗的祖庭。现在,宁波江厦公园内还竖着一块“道元禅师入宋纪念碑”,诉说着中日交往历史。2015年12月20日,在青岛举行的宁波与济州、奈良三个2016“东亚文化之都”当选城市的市长见面会上,日本奈良市长仲川元提到宁波在历史上对日本的重要影响,也特意回顾了宁波工匠帮助奈良重建东大寺的历史。他还幽默地说:“就连我们古代奈良百姓做馒头等技艺也是从宁波人那里学来的呢。”
明州港是宋朝与位于朝鲜半岛的高丽国交往的重要港口城市。随着两国交往的日益频繁,来到中国经商或者进行文化交流的高丽人越来越多。为了接待这些外国商人、使者,当时的明州特意在月湖东畔的菊花洲建起一座考究的高丽使行馆。高丽使行馆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见证了中韩源远流长的海上来往史。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驻北京办事处文化专员于连·格莱纳曾表示,“在众多‘海丝’申遗城市中,宁波有自己的独特价值和地位,比如,古时中国与日本、朝鲜半岛的交往中,明州港发挥着重要作用,这在学术界已经形成了共识。宁波下一步要做的是如何利用好自己的优势,对一些文化遗存进行实质性的科学保护。”
宁波长期走在“海丝”申遗之路上
宁波为“海丝”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走过了漫长而又艰辛的岁月。目前已有包括宁波、广州、泉州、福州、漳州等在内的9个城市明确加入“海丝”申遗联盟。宁波大学教授、“海丝”研究专家龚缨晏表示,在这些“海丝”申遗城市中,宁波有一个非常明显的优势,宁波除了是海上丝绸之路的主要始发港之外,还是大运河最南端的出海口,这种通江达海、河海联运的独特地理优势奠定了它的“海丝”地位。此外,宁波的“海丝”研究相比于其他城市要早许多,20世纪90年代起就有了跟“海丝”相关的研讨会。
徐建成介绍,2001年12月,宁波举办首届“海上丝绸之路”文化周,在宁波与“海丝”文化国际学术研讨会上,当时的与会学者、专家提出了宁波、泉州、广州这三大“海上丝绸之路”始发港联合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建议,并且达成了“宁波共识”,从而正式揭开了宁波“海丝”申遗的序幕。自此每年一届的“海丝”文化周成为宁波一个很有影响力的活动品牌,至去年12月,已成功举办了14届“海上丝绸之路”文化周,积累了大量学术、人才资源及研究成果。
2006年12月,宁波和泉州作为丝绸之路(海路)的一部分,进入“丝绸之路中国段”申遗预备名录。2009年,国家文物局将泉州、宁波、广州、扬州、蓬莱5个城市捆绑纳入“海丝”申遗计划。2010年在宁波召开的“大运河与海上丝绸之路”论坛上,确认宁波是中国大运河最南端的出海口,是连接“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凸显了宁波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城市的重要性。可以说,大运河申遗大大提高了宁波“海丝”文化的民众认知度。
2011年,中国社科院与宁波市政府合作共建的中国“海上丝绸之路”研究中心成立,由宁波博物馆与社科院历史研究所具体合作建设。据“海丝”研究中心副主任莫意达介绍,研究中心自成立以来,每年都要开展一些研讨、交流会,与国外的学术机构也有合作,并且取得了基础性的研究成果,出版了一批专著、论文。博物馆还每年推出《海丝研究年鉴》,至今已完成两本。
随着国家提出建设“一带一路”的战略设想,宁波“海丝”申遗日益深入人心。宁波资深文保员杨古城表示,与国内其他“海丝”申遗城市相比,宁波老百姓对“海丝”认知度相对较高,这得益于宁波文化部门及民间文化使团对“海丝”的关注、研究启动较早。2003年由宁波市文化局组织的“千年海外寻珍”活动,参与的专家、市民等代表共10人,到访日本、韩国,影响深远。杨古城告诉记者,作为民间文化交流使者,他从1981年开始就与日本民间文化人士交往,多次接待来甬的日本使团、人员。1998年他自己亲赴日本参观、交流,到今天已往返日本10次,切身感受到了宁波文化对日本的重大影响。“日本的建筑、饮食、绘画、工艺等方面留有很多宁波文化的痕迹。”日本上百处遗址中出土的中国瓷器,其中大部分是来自宁波上林湖的越窑青瓷制品。日本的茶文化最早也是从宁波传播过去的。日本11座城市中有31处“海丝”遗存,“所以,日本人将宁波称为‘圣地宁波’是有历史缘由的。”
不少市民看了专题片后也深感自豪。参加过去年寻访“海丝”足迹活动的文化志愿者徐媛说:“如此独特而丰富的‘海丝’文化,是宁波的骄傲,我为家乡有如此悠久灿烂的历史感到自豪。”
如今,“海丝”申遗已走过15个年头,接下去怎么走?我市“海丝”专家认为,“海丝”申遗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宁波一步步走到今天,已积累了很好的基础,今后除了学术研究、宣传普及以外,还应考虑如何把“海丝”文化融入现代城市文化建设,更好地融入市民的现代生活,进一步激发大家关注、传播“海丝”文化的热情。莫意达提议,可以举办一些受百姓欢迎的展览、交流、竞赛等活动,还可以借诸如“海丝”创意设计大赛之类的活动开发“海丝”文化的艺术衍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