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忠晓 文
永嘉沙头镇古时有一座杏山亭,纪念着泰石村潘氏先祖、南宋名人潘希圣。
据该村潘统铎介绍,结合《宋史》与《闼川潘氏宗谱》,潘希圣(1228—1276),讳崇益,字君友、养蒙,号杏山。
据《温州府志》《永嘉县志》《闼川潘氏宗谱》记载:潘希圣曾祖潘宇,字阐时,号易斋,登宋乾道八年(1172年)进士,官授袁州州学教授,著有《诗文集》八卷。从祖父潘厚(榜名),讳德颜,字复正,号东渠,登宋嘉定十六年(1223年)进士,累官至大理寺评事。从父潘凯,登宋绍定二年(1229年)进士,官至刑部侍郎、宝章阁待制。
潘希圣父亲潘世长,讳公盛。少年聪颖好学,读书重礼,乡里乐与交游,遇贫即施,人称有仁爱之心,勤俭而家裕,严于教育子女。潘世长从侄秋之精通《周易》,永嘉赤石王致远闻其名,聘为永嘉书院山长。潘希圣从少受到故乡山水陶冶,列祖列宗鼓舞,祖辈父辈教育,“少负奇气,当幼冲时,辄凛然如老成人,出就外傅手不释卷,闲居必正衣冠,俚俗之语不出乎口,稍长,能穷周易,遂改其讳曰希圣”。
当时南宋皇帝无能,国事腐败,潘希圣希望能够扭转乾坤,以天下为己任,处处严格要求自己,他仰慕杨邦义、胡铨的气节,在太学读书时,曾率六馆同学评论丁大全专恣用事。发出了“窃窃欲俎豆予于贤人之间”的誓言。
宝祐三年(1255),潘希圣在温州取得了参加进士考试的资格。是年十二月他从故乡出发,翌年正月到达临安。这年礼部考试是二月初一日举行的,一同参加部试的有文天祥和其弟弟文璧,发榜以后,潘希圣和文天祥兄弟均膺初选。
殿试于五月初八日在集英殿举行,潘希圣针对当时国家情况提出“天变洊臻,民生寡遂,人才乏而士习浮,国计殚而兵力弱,符泽未清,边备孔棘。岂道不足以御世欤?抑化裁推行有未至欤?”他奋笔疾书,提交了洋洋万言的对策文章。
五月二十四日,进士考试的黄榜贴出来了,文天祥得中头名状元。潘希圣取二甲第十五名,同榜录取的还有二甲第一名谢枋得,二甲第二十七名陆秀夫,后来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並称“南宋三杰”。
潘希圣初授常山县主簿,为政清廉,深得人民爱戴,史料记载“以诚意事首长,善则归人,过则归己,矜严有威。吏服其能,民沾其德,朝廷嘉其廉慎”。不过几年,升为朝请大夫。皇上“视其学问渊博,每于献计划策,十分器重”,后升户部侍郎。他陪伴皇上献策数十年,从未为奸相投降派所屈服,旗帜鲜明地站在文天祥等民族英雄一边。任命文天祥为平江知府、右丞相,派贾似道出兵,潘希圣都有奏章。但由于史弥远、贾似道等从中作梗,他的许多对策无法施展。
1276年2月,伯颜率元军进入临安前夕。潘希圣与秀王赵与檡、驸马都尉杨镇、提举杨亮节等,于兵荒马乱之中护送年幼的益王赵罡和广王赵昺从临安逃往婺州(金华)。伯颜进入临安后,派五千劲兵追赶,他们背着二王在金华山中避了七天。后宋将张金率兵数十人进援,并于山中找到二王,一起向温州逃奔。潘希圣带领数十骑断后,他们边战边退, 到温州乐清东乡(今乐清虹桥石帆)时,被元兵追上,赵与檡等护从少帝撤退,潘希圣与元兵展开战斗,敌众我寡,力战数敌, 不幸头部被刺重伤,最后左手被砍断,倒在血泊中,敌以为已死,弃而远战, 潘希圣由百姓救回, 因流血过多, 回家身亡,壮烈牺牲的消息传来,故乡父老、南方勤王军民无不悲痛万分。
潘希圣的才学、行为、气节深受后世人尊崇,每年清明节,在永嘉柯师湾潘希圣的墓前,总有缅怀追思献花的人。
泰石村,全村2430人,95%以上为潘姓,据《闼川潘氏宗谱》,建村已有800多年,古称闼川、闼石、泰川,后称塔石,民国十八年(1929)称泰石,沿用至今。泰石温州始祖潘殷理(字嘉谟),读书万卷,学问博洽,为北宋政和年间进士,除大理寺卿,罢归后,于宣和二年(1120)游学东瓯(温州),寓居东门外潦波潭。后数年,游学楠溪,见下寮风景优美,田地肥沃,遂迁而居之。越七世,七世祖潘翁柽,携同从弟潘翁椯于元大德年间从下寮迁居土地平旷、山清水秀、风光旖旎的泰石,是为泰石潘氏始祖。后泰石潘氏分迁枫林镇孤山、仙居等地,并及海外。
潘氏自迁居泰石后,耕读为本,诗礼传家,文人学士迭出,能工巧匠频现,诗文吟咏,奇技造作,为后代留下不少文化遗产。有民间传说“卢氏圣母娘娘”“帝王与义鹰”,文保单位圣湖宫、潘氏宗祠以及柯师湾潘希圣墓。
泰石名人还有承信郎潘崇问、迪功郎潘若瑗。上世纪三十至四十年代,革命之火燎原,泰石成立党支部,涌现一大批革命志士仁人,有革命烈士潘宣林、潘锦春,抗日英雄潘锦法。当代则有****副政委潘瑞吉中将,书法博士、教授潘锦夫,中科院博导潘小华等。
泰石人热爱生活,勤于创造,形成特有的民风民俗。泰石圣母宫庙会是楠溪江最大的香火盛会,每逢古历二月十五,朝拜者络绎不绝,祈求平安风调雨顺。造船仪式也是楠溪江一道独特的风景,泰石多船工,蚱蜢舟多自造,造船时,先选吉日,备三牲福礼,祭鲁班,俗称“做顺风”。造船匠来时,要送红包。造船时,不可在船身的中心线上敲铁钉,否则认为不吉。造船完毕,即选择吉日,请造船匠举行上水仪式。造船匠口念祝词后,给船眼钉上红黑两色布条,俗称“打船眼”。三声炮仗过后,推船下水。航行时要说吉利话,如只能说将船“拉上水”,不能说“拉下水”。
泰石村的美丽乡村建设已然气象一新,100多亩的草坪是周末户外亲子游的绝佳目的地,1千多亩滩林,竹树葱茏,四季常青,清幽可人,是休闲避暑的好去处。泰石将军图书馆由县政府立项审批,潘瑞吉将军筹资建设,现为永嘉县图书馆一级分馆,藏书已达五万余册,免费对公众开放。泰石村内还有两棵笔管榕,是国家三级保护树木,有230多年树龄。每届炎夏,浓荫匝地,满枝果实,青碧圆润,引人注目。
走进泰石祠堂,有对联寓谆谆教诲之意,引人深思:忠厚传家,百业何如耕读好;宽和处世,千金难买子孙贤。